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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河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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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河救人

這一日秋高氣爽,趙寒雁和趙母一起去河邊洗衣。

河邊的青石板上已經有兩個女人在清洗衣物了,見趙母帶著趙寒雁過來,便給她們讓出來一個位置。

趙家在本村的名聲不錯,趙父自不必說,他曾經上過戰場殺過敵,只是後來在戰場上受了傷,這才回來。

趙母是個熱心腸,平日裏不管哪家有事,趙母總會上前幫忙。她做飯好吃,卻不藏著掖著,有哪家媳婦兒想學做菜,她從不拒絕,總是耐心地教對方。

趙寒雁從小乖巧聽話,性格雖然悶了些,卻也是村民們看著長大的小丫頭。

“時間過得好快,”一個穿著灰色短打的大嬸一邊搓衣服,一邊道:“轉眼趙家丫頭都已經長大成婚了。”

“是啊是啊,”另一個年輕一些的女子也隨聲附和道:“我嫁過來的時候雁兒還只到我胸口高呢。”

那女子擡手在自己胸口處比了比,又道:“現在雁兒已經比我都高了。”

“是我們老了啊。”灰色短打的大嬸長嘆一聲,而後低頭繼續洗衣。

“劉嬸兒,”趙母還未開口,趙寒雁卻先開口了:“話可不能這麽說,您現在正值壯年,經歷過風雨,閱歷又多,您做的衣裳比那鎮上的裁縫還好看,又結實耐穿。我可得跟您好好學呢。”

劉嬸一聽這話,心裏頓時熨帖不少。別的不說,她的女紅可是村子裏數一數二的,不僅會裁衣裳,還會刺繡,不忙時便會繡些帕子拿到鎮上賣。

“喲,”年輕一點的女子笑著道:“果然,跟秀才成親了就是不一樣,你瞧雁兒現在嘴多甜喲。”

劉嬸和趙母也笑了。

趙寒雁卻笑嘻嘻道:“李嫂嫂,您這話可說錯了。”

不等李嫂詢問,趙寒雁繼續道:“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哪裏是嘴甜。”

幾個人聽了趙寒雁這話笑作一團。尤其是劉嬸,連著被誇了兩次,心裏樂開了花。

趙母看得欣慰,趙寒雁成婚後確實成熟了不少,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她總會默默地躲在趙母身後。

女兒長大了。

趙寒雁臉上笑著,心裏默默盤算,系統說這劉家嬸子擅長裁衣服,到時候可以給木偶做衣裳。李家嫂子雖然看著瘦弱,但她是木匠的女兒,力氣很大,平日裏經常跟著他家男人去侍弄莊稼。

只是她們畢竟是女子,在這個時代不能隨意拋頭露面,只能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若是能夠像現代那般,女子也能上班掙錢,憑她們的手藝也能活得很好。

說是洗衣,但趙母並不讓趙寒雁插手。趙母擺擺手道:“你就坐這兒陪我們說說話就行......奇怪,你和阿遙的衣裳你沒拿嗎?”

木盆裏只有趙父趙母的衣裳,並沒有趙寒雁和江竟遙的。

趙寒雁想了想,今早江竟遙起得很早,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等她起來,臟衣裳已經沒了。

“哦,我忘了。”趙寒雁撓了撓頭發,今日江竟遙不在,她自己梳的頭,發髻有些一言難盡,但好歹梳起來了。

至於臟衣裳,想來是江竟遙拿去洗了。

“你呀,”趙母嘆了一聲,道:“都已經成婚了怎麽還是長不大?你快回去拿吧。今日天好,衣裳洗了也能曬幹。”

趙寒雁輕咳一聲,她總不能當著劉嬸和李嫂說衣裳被江竟遙拿去洗了,江竟遙好歹也是個秀才,若是讓人知道他給她洗衣裳,面子上總歸是不好看的。

趙寒雁支吾了一聲,而後順著小河走。身後女子說笑聲越來越遠,趙寒雁隨手揪了一根枯草叼在嘴裏,心裏還在盤算木偶戲的事。

資金不夠,暫時不開戲班子也行。

不同於傳統戲劇,木偶戲只要人在幕後操縱木偶並演唱即可,可以不要“演員”,不要配樂。

曾經,趙寒雁和同事們出去宣傳木偶戲時,為了方便就只帶了木偶,宣傳效果也不錯。

正想著,河裏的一抹白色闖入眼中。

趙寒雁還以為是誰洗的衣裳飄走了,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個人!

趙寒雁來不及叫人,幸好她學過游泳,直接跳進河裏,將人給撈起來。

撈上來才發現那是個身材瘦小的女子,臉上還帶著傷。

趙寒雁碰了碰她的鼻息,雖然微弱卻總算是活著。

趙寒雁雙手交疊按在那女子身前給她施救。趙寒雁的這具身體到底缺乏鍛煉,力氣有限。不知道按了多久,那女子突然咳了幾下,吐出來一灘水。

趙寒雁累得坐在一邊喘氣,她看著那女子慢慢睜開雙眼。

“你還好嗎?”趙寒雁喘勻了氣,主動開口詢問。

那女子聞聲慢慢轉頭看向她,目光呆滯,神色麻木。

見此情形,趙寒雁有些頭疼。憑借她多年學習戲劇文學的經驗來看,這女子被救上來以後眼中並無喜色,人也有些渾渾噩噩的,想來不是失足落水,恐怕是她自己想不開......

“姑娘,”趙寒雁嘆了一口氣道:“不管你是遇到了什麽事都不要隨意尋死,人的命很脆弱,經不起折騰。”

比如她,熬個夜把自己熬死了,還穿越到這個什麽都沒有的古代。

“萬事都有解決的方法。”

那女子聞聲直直地看向趙寒雁,趙寒雁被看得心裏發毛,半晌後,那女子突然開始流淚。

那女子長相柔美,即使眼角掛著一團烏黑,也難以掩蓋她的美貌。

她的眼睛生的極美,柳眉杏眼,此刻眼中盈滿淚水,任誰看了都得心疼幾分。

趙寒雁見不得人哭,立刻將她擁入懷中,一邊拍著她的肩背,一邊輕聲安撫她:“想哭就哭,你哭得這麽傷心,定然受了天大的委屈。”

“若是你不嫌棄,等哭夠了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幫你呢。”

趙寒雁在安慰人這一方面非常熟練,在現代她就從小安慰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後來去了雲富村,她又要安慰項目遇到瓶頸的同事,又要安慰雲富村那些村民。多年的經歷讓她成了小太陽一般的存在。

那女子只是無聲的哭泣,雙手緊緊地抓著趙寒雁胸口的衣裳。

趙寒雁沒說話,靜靜地陪著她。

也不知那女子究竟哭了多久,江竟遙看到的便是渾身濕漉漉的趙寒雁坐在草地上懷裏抱著一個同樣濕漉漉的人。

他的心猛然一沈,待走近了才看到那人一頭長發,卻是一位女子。

非禮勿視,江竟遙趕緊背過身。

“娘子。”江竟遙輕聲開口。畢竟已是秋日,兩位女子穿著濕透的衣裳坐在河邊,容易生病。

趙寒雁只感覺懷中的女子聞聲身子抖了一下,她小聲道:“別怕,他是我......夫君。”

夫君二字說得艱難,趙寒雁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自己英年早婚的事實,結婚對象她還不熟,待時機成熟還是得離。

“夫君,”趙寒雁喊了一聲,“你把你的外裳脫了。”

“嗯?”江竟遙有一瞬間的疑惑,但他什麽也沒問,只是將洗好的衣裳放到地上,又脫掉自己的外裳,背對著兩人扔過去。

衣裳落在趙寒雁的腿邊,她撿起來裹住懷裏的女子,那女子只穿著白色的中衣,衣裳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

“可以站起來嗎?”趙寒雁柔聲問道。

那女子點了點頭,趙寒雁便扶著她起身。

“你要不要先跟我一起回家?”趙寒雁問道。

那女子低著頭不說話,趙寒雁便自作主張扶著她往家走。

走了兩步,趙寒雁一回頭,江竟遙依然背著身站在原地。

“夫君,回家了!”

江竟遙聞聲連忙轉身跟了過來,他始終落後兩步,緊緊地跟著趙寒雁。

回到家時,趙母已經回來了,正在院中晾衣裳。

“雁兒你怎麽......”趙母看到趙寒雁扶著一個女子回來,江竟遙抱著洗好的衣裳跟在後面。

兩人渾身濕透,那女子身上還披著江竟遙的外裳。

趙母的腦中一瞬間生出了許多不好的想法。

趙寒雁連忙開口:“娘親,你能不能煮些姜湯,我們落了水又吹了風?”

“唉?”趙母雖然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到底心疼自家閨女,應了一聲便去廚房。

“夫君,”趙寒雁又喚了一聲江竟遙,她知道江竟遙一直跟在她身後:“你去燒些熱水吧。”

“好的娘子。”江竟遙行動迅速。

趙寒雁將那女子扶到自己的房中,而後道:“我家有些簡陋,你別嫌棄。”

那女子搖搖頭。

趙寒雁嘆了口氣,怎麽還是不肯說話呀,難不成是個啞巴?

趙寒雁找了兩身幹凈的衣服出來,又拿了幹凈的布帛遞給那女子。

房間裏一陣沈默,只有擦拭頭發的細碎聲。

很快,趙母便端來了兩碗熱姜湯。

趙寒雁遞給那女子一碗,見她小口小口地喝起來才放心。

她自己則是端起另一碗,熱乎乎的姜湯順著食道緩緩滑進胃裏,暖意順著傳進四肢百骸,連身上都變得暖乎乎的。

見趙寒雁喝了姜湯,趙母連忙給她使眼色。

趙寒雁搖了搖頭。

等江竟遙燒好熱水,趙寒雁讓那女子先洗個熱水澡,又把一身幹凈的衣裳放在旁邊,便出門了。

“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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